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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眉间沁着书卷气的清幽美人。年纪小小,又非常纤细单薄,让人情不自禁地生出怜惜和保护欲。连她都是,何况沈缇。
尤其冯洛仪的鬓边还簪了她昨天给的芍药花,人比花好看。
不知道沈缇是怎么把花给她的,但年轻男女在一起的画面一定很浪漫。让人忍不住微笑。
殷莳道:“都好就行。包括下面人的言行,你该说的就说。我虽不当家,但家里有夫人和翰林呢,在这个家里,任何人都不能随意欺侮别人。”
这话听着,多么地充满善意啊。
像是个大度而公正的正房。任谁也挑不出她的错,只会觉得她好。
冯洛仪忍不住看向殷莳的眼睛。从殷莳的眼睛里,竟看不出一点点破绽。
冯洛仪垂下头去,轻声细语:“多谢少夫人。咱家仆婢,多数调教得还好。若有轻狂欺人的,我定来与少夫人说。”
官样的话。
少女垂下的头颅也没有再抬起。举止恭谨,不出错。
殷莳清晰地感受到了两个人之间厚厚的界壁。
那有什么办法呢,她没有做错什么,她对冯洛仪是完全没有恶意的。
可她也知道,她的存在就是冯洛仪的痛点。
这天然的立场没有办法因为主观的意愿而改变。
“那就行。”殷莳轻轻地说。
她端起了茶。
端茶意味着送客。
冯洛仪起身告退。
殷莳点点头:“去吧。”
冯洛仪退出了明间,转身看了一眼,看到殷莳的身影闪过,她回次间去了。
冯洛仪转回身,视线落在了庭院里开得绚丽的芍药。
现在不管是宫里还是大仁寺的芍药,都应该还没到大规模盛开的时候。
冯洛仪走近几步,凝目看那花朵。很美,与她发间插的是一样的。
沈郎说,他的花不是宫里的,是别处来的。
原来是此处。
冯洛仪离开璟荣院,往东路跨院去。
一路上,照香看到她几次仿佛情不自禁地抬手轻触发髻间的芍药。
“没插好吗?”照香垫上两步,“要不重新弄一下?”
“没有,不用。”
冯洛仪借着袖子的遮挡,一只手攥住另一只手,狠狠掐住,管住了自己的手。
就这样簪着那朵花,一直回到了自己的院中。
沈缇从殷莳庭院里强取豪夺了一朵新花,开得正好,还带着露水。
他让长川帮他簪到了官帽上。
一出二门就被平陌夸了:“这花好看。”
沈缇微笑:“少夫人养的。”
长川显摆:“少夫人在怀溪的时候就很会养花,她的院子里可好看啦。”
你们都没见过,只有我一个人见过。
沈缇弹了他一个脑门儿,接过马鞭,往车马院去。
小厮牵着青骢马,沈缇无需上马石,轻松翻身上马:“走。”
这个时间,早集都已经结束了。一行人走到街口,上大路,已经很多人。
奔走的男人,提篮的大婶,扎着蓝布首巾的小娘子,上学的书生。店铺或早或晚地拆门板,准备开张。
晨光常常斜切屋檐。行人一时在光里,一时在暗处,忽实忽虚。
嘈杂声和小食的香气倒真真切切。
“瞧,是小沈探花。”
“哟,好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