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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的心境和情绪可以通过表情、语气来掩饰,却没法用诗词掩饰。想了半天,回忆了一些从前嫂嫂们作的诗。择了一首默了出来。
文采未必强过她,但都是生活富足的妇人写的闺阁诗,透着对眼下日子的满足感。
照香读了读:“这个感觉不错。”
浅白易懂,字里透出来的意思读着舒心。
刚才那写的是什么呀,看着烦,叫人不痛快。
照香拿着这张纸,高兴地说:“等翰林来了,拿给他看。”
“不用拿。”冯洛仪说,“就放在这里,他看到就会自己看。”
这种风雅的东西,照香很有自知之明:“好,姨娘说的是。”
冯洛仪说:“砚台也不要收了,就放在这里吧。”
她也很久没有动过笔了,该恢复一下了。
照香:“正是,姨娘该多写写。”
沈缇走了,殷莳拣那开得好的芍药剪了一些,分了两份,一份给自己房里插瓶,一份要送给沈夫人。
“葵儿,东西别忘了拿。”她提醒葵儿。
“拿了,拿了。”葵儿很高兴,“走,给鹿竹姐姐添妆去。”
殷莳视线扫过绿烟和荷心。
还好。
她们昨天乍闻平陌喜讯的时候还是有点失望的。但也就是失望,没有伤心。
因为跟平陌本就没有什么机会见面,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感情可言。紧张平陌,不过是因为平陌是可选范围内的最优选项而已。
大家都是一样的。
但殷莳走在路上,忽然想到,理论上来说沈缇和冯洛仪也不会有太多见面的机会的,怎么他们两个就情根深种了?
到了沈夫人那里,把芍药花先给了沈夫人。
沈夫人嗔道:“你真舍得剪。大仁寺以芍药出名,但有人敢摘一朵,都跟要了和尚们的命似的。”
殷莳道:“花养出来就是给人看、给人戴、给人插瓶观赏的。我养的花可不是养来当祖宗的。”
沈夫人莞尔:“你这心态倒好。”
又叹道:“还是这二十年家里也好起来了,养出来的女儿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。”
殷莳每天上午的最重要的一项任务,就是听沈夫人讲古。
她完全不会不耐烦。因为在她来说,听沈夫人讲古都是一项娱乐了,津津有味。
沈夫人每天也都讲得很尽兴。
待沈夫人今日也尽了兴致,殷莳道:“没看到鹿竹呢?我想给她添妆呢。”
沈夫人笑道:“她的事定下来了,我和跻云商量,下个月给他们俩办了。现在不让她在前头了,只给她些针线活做做,不用出来见人。”
这个躲羞的习俗,殷莳从在殷家的时候就暗地里吐槽好多次了,每次有姐妹快到出嫁她就吐槽一回。
直到后来她自己跟沈缇定下来了,也躲羞,才发现好清静。
既然殷莳要给鹿竹添妆,沈夫人就使人唤了鹿竹过来。
殷莳见到鹿竹,说了几句恭喜祝福的话,让葵儿将东西给了鹿竹:“与你添妆。”
鹿竹含羞谢过,回到自己房中打开一看,十两银子外加一对八分的赤金小钗。
怎么会是这样的搭配呢?
鹿竹能成为沈夫人跟前体面的大丫头,自然也是聪明伶俐的,略想想大致猜到了。
唤了个小丫头子来,给了她几文钱,耳语几句,跟她说:“学给平陌就行。”
小丫头子飞快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