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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只能看到硬朗的下颌线。不知道什么时候,他的个子更高,肩膀变得比从前宽厚了,下颌线也有了棱角。
他好像已经不是两年多前的那个少年了,让冯洛仪感到陌生。
只一眨眼,他就消失了。
很快,照香进来了。
她困惑:“翰林怎么走了?”
她向外又张望了一眼。榻上却突然发出杂且突兀一声琴音,吓了她一跳:“姨娘?”
冯洛仪的手抓着琴弦。
“给夫人送鞋的事,别跟任何人说。别让少夫人知道。”她说。
但照香是个不省心的,她怕照香轻视她的吩咐,补充道:“这是翰林的意思。”
照香张了张嘴,忽然惊喜。
她凑过去,放低声音,鬼鬼祟祟:“所以翰林还是偏姨娘啊。”
冯洛仪怔住。
照香喜滋滋:“翰林帮姨娘收拾烂摊子啊。不让少夫人知道啊。”
不,他的意思明明是……
冯洛仪看着照香。
照香不懂冯洛仪为什么用那么奇怪的眼神看她:“姨娘。”
冯洛仪自嘲一笑,垂下眼去:“无所谓……”
无所谓。照香爱怎么以为就怎么以为吧。
这个时间,秦妈妈还没睡,但已经歪着了。
作为沈府内宅最体面的管事妈妈,她在府里的住处是沈夫人正院的后罩房里的单独一间。
后罩房是北房,比倒座房强多了,有阳光,舒服。
这个时间,忽然正院看门的婆子悄悄摸了来寻她。
“谁?”秦妈妈诧异,“你说谁?”
婆子拢着嘴,压着声音:“您小点声。翰林嘱咐了别惊动别人……”
的确是没惊动别人,但把秦妈妈给惊了——翰林这个时间竟摸黑来找她,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。
秦妈妈忙穿上鞋袜,跟着看门婆子悄悄地出门,穿过宝瓶门到前院,沿着抄手游廊摸到了正院大门。
大门开着一条缝,秦妈妈挤出去,张目看去。
正院一段距离之外,月光下立着两个人影。一个矮小,打着灯笼,是长川。另一个高大颀长,青年体型,不是旁人,正是沈缇。
秦妈妈忙走下台阶,快步过去:“翰林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
沈缇看了一眼长川。长川会意,快步去了门口,掏了一把钱给看门婆子。
他也不走,就待在门口。
婆子收了钱,还是好奇,凑到小孩耳朵边小声问:“翰林和秦妈妈说什么呢?”
长川也用很低的声音说:“你要是乱问乱说,就把钱还给我。”
婆子缩了缩脖子,捂着荷包缩回门里:“我在里头,你在外头,瞧仔细些。”
远处,秦妈妈在淡青月光下看得分明,沈缇的眉间蕴着冷意。她急问: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妈妈。”沈缇却先问,“父亲可在这边?”
秦妈妈道:“当然。”
沈缇道:“别惊动他。”
秦妈妈心头便是一宽。
因为沈缇不是不知道轻重的人,真正严重的事情,他会直接找沈大人,绝不会犹豫一分。他可不是那种因怕父母责罚,捂着藏着,把小篓子拖成大祸的那种孩子。
只说不惊动沈大人,却没说不惊动沈夫人,便说明事不出内宅。
既是内宅事,便无大事。
“想问妈妈,”沈缇道,“冯氏给母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