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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中扯过衣带,自己系着走过去:“父亲也有的,给你的就是给你的。”殷莳横了他一眼,眼波里好像有很多话要讲,又含而不说。
沈缇心跳停了一分。
婢女们退下,带上了槅扇的门。
殷莳才说:“服你了。父亲有是父亲的。你也是头一次得赐雷州葛布。姑姑知道了得多为你骄傲啊。骄傲完了问,那葛布呢?在哪?”
沈缇:“……”
殷莳道:“以后你切不可在这样,纯纯给我拉仇恨。”
沈缇:“拉仇恨?”
“意思就是,”殷莳解释,“我明明什么都没做,但是你做了些什么,导致别人因为这个事生我的气,厌恨了我。你把别人的仇恨给拉到了我的身上。”
这么一解释,沈缇就额头微汗。
他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婆媳关系重要的。但他身为独生子,亲娘必然是愿意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给他的。他惯了。
且的沈大人那里也有,必然会给沈夫人。
他就理所当然地以从前和沈夫人相处的惯性来处理这个事。
但现在他已经是成亲的人了,这个事里要去面对沈夫人的不是他而是殷莳。
真真是给殷莳拉仇恨了。好精妙的词。
幸亏殷莳警醒不糊涂,直接把他犯的蠢修正了。
“是我考虑不周了。”他低头认了错。
抬起头,他有点遗憾地问:“那葛布便都给了母亲了?”
殷莳扑哧一笑。
“什么呀,姑姑怎会图我的东西呢。”她笑道,“我去的时候姑姑还没起呢,秦妈妈直接说让我拿回去,说姑姑也有。让我自己留着。”
“姑姑起了之后知道了,把她手里的那块都叫人给我送来了。说她有好几件葛布的夏衫,叫我多裁两件,穿出去给你长脸。”
“你瞧。”殷莳说,“东西本身根本不重要。你也知道父亲也有葛布给姑姑的,姑姑根本不稀罕。姑姑想要的是儿子心里有她,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娘。”
沈缇松了口气,受教:“我记住了,以后不会了。”
已婚、未婚,独生儿子和别人的丈夫,太多不一样了。
他也并不觉得女人们就目光狭隘心眼小。其实公署里,男人与男人之间也有许多类似的事。
不过女人被关在院子里,手里过的东西都是针头线脑,一双鞋一块布,才显得狭隘短浅可笑。
男人手里过的都事关权力、利益、人脉,仿佛便高大上了起来似的。
但沈缇是看事情能举一反三,能看明白本质的人,稍一思索便知,公署与后宅很多事情都是那么的相似,表象差异极大,但其实本质毫无区别。
所以他一直都觉得,殷莳若是个男儿,若读书有功名,其实是个很适合官场的人。
殷莳想得缜密周到,做到了让沈夫人满意。沈夫人也慈爱,竟把自己的葛布都给了她。
这婆慈媳孝让人多么心情愉快啊。
沈缇喝了口茶,浑身放松:“母亲既给了你,便多裁两件。”
殷莳却道:“姑姑给我的,我没动。你给我的,我分了一半给小冯。”
沈缇便顿住。
殷莳在秦妈妈那里已经试探出了结果。在沈缇这里也并非是有意刺他,而是你既做了成绩,便一定要定期或者及时地向上司汇报一下,让上司知道你干了什么。
你若做了,上司却不知道,那等于白做。
“我先叫人都送过去了,姑姑给我的才送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