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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留下来,一如从前。洛娘如果不愿意,我放她归家。”冯翊牙咬了又咬:“那就……那就……”
沈缇却打断他:“二郎!”
他道:“不要替洛娘做决定。让洛娘自己选。”
女子,也有自己想要的和不想要的。
如果可以,她们也不愿意被男人左右命运。
冯洛仪要等着兄长和夫君决定她未来的命运。
她先回去了跨院。
照香高兴极了,跑前跑后殷勤地伺候。
“姨娘,茶烫不烫?”
“姨娘,可要吃点心?”
“姨娘,火盆可够吗?要不然熏炉我抬过来吗?”
“姨娘!”
“姨娘!”
“姨娘!”
冯洛仪觉得脑子里如有针扎。
“照香!”她忍无可忍地喝道。
照香的声音戛然而止。世界顿时清静。
照香眨巴眨巴眼。
冯洛仪调整了一下情绪,缓声道:“先退下,我一个人待一会儿。”
照香怏怏然退下了。
正堂里,月梢咬着嘴唇把脸别过去。
照香气得满脸通红,狠狠瞪她。
冯洛仪从榻上架子里抽出一册佛经,摊开在榻几上。
默默诵读一遍,脑海里的针才都拔了出来。心里也清静了许多。
在恪靖侯府她不至于这样。但在沈家,她如果不多诵读几遍经文,内心实在无法获得宁静。
不知道默诵到第几遍的时候,月梢在外头禀报:“姨娘,大人那里来人,请姨娘过书房去。”
冯洛仪抬起眼。
书房里安静得像死一样。
每个人都很静。
每个人都觉得很无力,除了沈缇。
沈缇腰背挺拔。他第一次以这样的视角去打量父亲和母亲。
人长大了便会发现,原来“父亲”和“母亲”这两个角色,并没有什么了不起。
你可以很轻易地看透他们。
也可以令他们再没办法强逼你。
冯洛仪来了。
她与沈大人、沈夫人见礼,幽幽的眸子看向冯翊:“二哥?”
冯翊让一个妹妹失望了,如今他又要让另一个妹妹失望。
他动动嘴唇,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“洛娘。”沈缇开口,“以妾为妻于礼不合,非是正道,我不同意。”
他道:“洛娘,你若愿意留,便与从前一样,在我身边只能是妾室。你若不愿,我放你与你兄长归家。”
冯洛仪抬眼看他,心一点点凉下去。
沈郎,明净如玉,如此狠心。
沈缇道:“洛娘,这是你自己的人生,你自己决定吧。”
那时候他是同她喝了合卺酒的。
冯洛仪嘴唇轻颤,问:“沈郎,倘若当年我便是妻,你我会如何?”
沈缇凝视她。
冯洛仪清冷幽美,是这世间唯一与他行过鱼水之欢的女子,是他孩子的生母。
沈缇认真地思考,而后回答:“大约,相敬如宾。”
冯洛仪想对他笑一笑,可眼泪却滑落腮边。
她放弃了强笑,闭上了眼睛,泪水长流。
冯翊俯着身,手肘压在膝上撑着额头,面孔对着地板。
冯洛仪仰起脸,努力把泪水逼回去